原来,这些是保护她的人。
这座山从来没有野兽出没,婆婆是药女出身,虽然眼盲,可对药草对这座山也再熟悉不过。
她怎么可能会死,除非人为。
我望着阴沉的天气,哑了嗓子。
「宋辞,去查。」
孙婆婆是被我背下山的。
一把白骨,她轻得厉害。
把她放在床上,我抱着膝盖,手腕上,是她染血的玉镯。
我在等宋辞,等他回来给奶奶下葬。
天开始黑了,他还没回来。
夜色降临。
比宋辞先到的,是灾难。
是群狼袭击。
吱呀的木门打开,入眼处,一片地狱狼藉。
平日往来的村民,被撕烂扯碎。
他们倒在地上,血腥满地,哀嚎遍野。
野狼的嘶叫声,响彻在寂静的夜。
凶狠狂野,瞳孔幽绿,它们像是中了药。
大约与咬死孙婆婆的,是同一批。
孩童的哭声响起。
我握紧匕首,狠狠刺入逼近孩童的凶狼。
绿幽幽的瞳孔转头盯向我,尖利的牙齿几乎咬上我脖颈。
我没死,郑婶子救了我,她笨重的身子压在狼背上朝我喊。
「章丫头,带着娃娃,快逃啊!」
很快,她被甩在地上,咬断了喉咙。
我失了力气,眼睁睁看着它们伸长了舌头,再次靠近我。
我闭上眼,无用之人,看来只能无用地死去。
绝望之际,弯曲的手指像是触到了什么。
那是一片木叶。
我凝视着那抹碧绿,心神恍惚,一股奇异的力量自心头升起,渗透四肢百骸。
仿佛天地万物,与我浑然一体。
我无意识地将它递到嘴边,红唇轻启。
以叶为琴,以唇为音。
哀怨的音律遍布在乡野的上空。
最近的一头狼,率先停止了攻击。
紧接着,更多的狼也停止了动作。
哀怨的曲调没有继续,反而尾音扬起,急骤而肃杀。
很快,安静的狼群开始相互撕咬起来。
我站起身子,血染的衣裙弥漫着腥气,黑发被夜风带起,脸上还漾着浅淡的笑意。
我一步步逼近狼群,看着它们自相残杀,看着它们哀嚎着倒下。
宋辞赶到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千疮百孔的我,和没留下一个活口的狼群。